<行走的小書>:西藏的味道

#41 漁光海影(2024年9-10月號第41期)

圖、文:小書(作家)

氣味能喚醒記憶。
聽說在九月,慕尼黑到處都飄散著濃濃的麥芽香氣,是德國的啤酒節!
聽說屏東縣的雨後,街道上都充滿淡淡的檳榔花味道。
聽說春季櫻花盛放時,日本到處花香撲鼻。

2024年8月中,我與二姐去了一趟西藏,可能是一生人唯一一次的旅程。

拉薩位處海拔3,663.5米(香港最高的山峰大帽山是海拔957米),雖然我跟二姐預早兩天抵達,但高山反應實在不容小覷:頭痛、頭暈、噁心,最誇張的是原地站著,你也會有如劇烈運動後的心跳頻率。

待在酒店兩天,好不容易才讓高山反應緩解一點,但頭暈、心跳加速的症狀揮之不去。無論如何也得堅持,因為旅程才剛剛開始,我們唯有硬着頭皮,以太空漫遊的步調行動。

在拉薩的第三天,我們11點出發,準備攀上更高處:海拔3,750米的布達拉宮主殿。正午12時,我們在陽光最猛烈的時候抵達開闊的布達拉宮廣場,導遊領著我們在廣場上「乾煎」了半個多小時(集合團友拍大合照)。未登布達拉宮,我們其實已經輕微中暑,就怪自己體弱吧!

有那麼的一刻,在高反和中暑的夾擊下,我跟二姐想要放棄,當個最初級的遊客,用布達拉宮作拍照背景。但當我們越走越近紅山時,布達拉宮的巍峨壯麗震懾著我們!我們決定豁出去,烈日下在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拾級而上,走走停停,努力張口呼吸!

全座宮殿都由木材、石料建成,沒有一點鋼筋水泥
全座宮殿都由木材、石料建成,沒有一點鋼筋水泥
混合了牛奶和白糖的白牆
混合了牛奶和白糖的白牆

布達拉宮的牆身主要三種顏色:紅色代表權威;白色代表和平;黃色代表繁榮昌盛。全座宮殿都由木材、石料建成,沒有一點鋼筋水泥,更特別的是白色塗料竟然混合了牛奶和白糖,以增加結構的粘性。

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,攀上相等於30層樓的高度,我們終於抵達白宮。它是達賴喇嘛起居生活的場所,裏頭不可拍照,光線微弱,供奉着很多佛像,也有歷代達賴喇嘛辦公、接見貴賓、學習經典的房間;紅宮則有歷代達賴喇嘛的靈塔殿(據說裏面供奉著他們的骸骨)、許多經堂、佛殿,也有乾隆皇帝、同治皇帝贈送給歷代達賴喇嘛的佛像、牌匾、唐卡等。能夠如此近距離參觀這座1,300多年歷史的宮殿,實在令我驚嘆不已。

白宮和紅宮內住著一些喇嘛:有在誦經的,有在打掃的,也有不耐煩地叫遊人讓開的,也有在用手機的。宮內沿路都有酥油燈發出的陣陣奶酥味,是一股濃烈得令人難忘的氣味。提煉酥油的方法不易,當地人先將氂牛奶或羊奶加熱,然後把奶倒進大木桶內上下來回抽打幾百次,讓奶汁跟油份分離,浮起的那層淡黃色的脂肪冷卻後就是酥油了。

如果問西藏是什麼味道的?肯定就是奶酥味了!

提起了酥油燈,不得不說酥油茶。西藏的酥油茶就像是香港的鴛鴦,是這個城市中不可或缺的、具備深厚象徵意義的飲料。抱著怎樣也要試一次的好奇心態,我嚐了一小口鹹鹹的、清淡如水、喝不出茶味的酥油茶。好喝與否,就留待讀者親自試試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