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初中組 二等獎>:回到過去

回到過去

文:鍾安若(新界鄉議局元朗區中學二年級)

 

「親愛的旅客們,時空穿梭機即將啟動,請回到位置坐好。到達本次要去的朝代後將有廣播進行解說,祝各位旅途愉快!」一把溫柔的女聲在艙內響起,人們壓制住內心的興奮,回到位置,卻掩飾不了早已揚起的笑容。

 

我急躁地向窗外看去,內心就如熱鍋上的螞蟻,恨不得衝去駕駛艙讓機器立馬啟動。終於,隨著「嗶——」的一聲,機艙漂浮起來,周圍瞬間靜默,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地等待著移動。可是,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猛烈的白光籠罩著我們,我不禁閉上了眼睛。

 

無聲無息間,我睜開眼睛,首先入耳的是熱鬧非凡的吆喝聲,緊接著各色各樣的小鋪子映入眼簾,糕點的甜味、花茶的清香撲鼻而來。我低下頭,發現自己身穿青色漢服長裙,腕上戴著玉鐲子,而頭上的簪子頗為沉甸甸的。我微一愣神,還未想起發生了什麼。

 

「這裏是唐朝貞觀630年間,當朝皇帝是唐太宗李世民,百姓安居樂業,各地生意興隆。」耳畔的廣播聲使我回過神來。

 

我怔了怔,疑惑地問到:「我穿的是什麼?」

 

「唐朝女子的常服,基本上是上身為短衫抑或襦裙,下身為束裙,肩上會披昂,纏繞在手臂上。顏色以紅、綠、紫、黃最為流行。」

 

我輕輕一點頭,心思卻早已被不遠處的糕點鋪子「俘虜」了。我急不可耐地走過去,香甜的糕餅味越來越濃,我饞嘴得眼睛直直地盯著它們。「客官想吃點什麼?」「把你們這兒的招牌都上一遍!」我未經思考,一時嘴快,隨即聽到廣播傳來無奈的嘆息聲,不禁訕訕一笑。

 

糕餅都上完後,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一桌的五顏六色,很多都是我前所未「吃」的,連見都沒見過!我拿著筷子,苦惱地左看右看,口水都快流下來了,卻不知如何下口。

 

「誰叫你這麼快就下單!那個用米粉染色的黃色糕點名為糯米糕。旁邊粉色的米糍是『水晶龍鳳糕』,以米和棗熬製而成。下面那個是豇豆糕,鬆軟香甜,是夏令佳點。周圍那些都是果脯,也稱為蜜餞,以糖液浸泡,很爽口。」貼心的廣播及時科普。

 

「啊,哦,好……好的,等等再說。」我含糊不清地回應,嘴裏塞得滿滿的。

 

吃飽喝足後,我悠閒地向前走著。突然,我看到前方圍著一大群人,正拍手叫好。我興致勃勃地快步走去,眼前的景象卻令我瞠目結舌。一支竹竿立在地上,約為二十米到三十米左右,一個小孩正輕巧地爬上竿頭,時而倒立,時而轉圈。這時,他猛然鬆開雙手,凌空站在竹竿上,竹竿搖搖欲墜。我嚇得衝到前面,伸出手怕他跌下來,怎知他只是咧開嘴朝我笑了笑,搖了搖頭。

 

「⋯⋯你不能去幫助他們的,這是他們賺錢的本事,靠雜耍賣藝維生。這個節目名為『頂竿』,在盛唐時期尤為流行。除了小孩外,表演者多為女性,此外還有其他的雜技工作,像是類似走鋼絲的『繩技』、踩在木球上的『胡旋』、兩人相互配合的『獅子舞』等等,都是高危職業。」

 

我喃喃自語:「理解不了,理解不了,真的是有驚無險。」

 

心情有些許低落,我緩步繼續走著,服飾、美食、民間生活都見識過了,雖然不是盡如人意,卻也不禁感嘆唐代的盛世。「盛世之後有什麼重大事件嗎?」我心不在焉地問道。

 

一陣沉默,廣播傳來遲疑的聲音:「嗯⋯⋯你想去看看安史之亂嗎?」

 

我好奇地問到:「真正是什麼樣的?我只在詩中和歷史書裏讀過。」語畢,眼前再次出現白光,我懷著緊張的心情閉上眼睛。

 

睜開眼,一陣刺鼻的硝煙味撲面而來,我咳嗽幾聲,低下頭,發現自己的衣裳已變得破破爛爛,臉上想必也是灰頭土臉。我捏著鼻子,向前張望,不料眼前的景象讓我呆立原地,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。

 

街邊坐著成排逃難的民眾,衣衫不整,蓬頭垢面,一臉茫然失措。狀況稍微好一點的正在大口啃著饅頭,或者溫聲哄著哭鬧的小孩。我摸了摸口袋,急切地想買點小吃分給他們,卻發現我自己也身無分文。

 

「現在是唐朝元寶755年,安祿山與史思明已向唐朝發動跟唐朝皇室爭奪統治權的內戰和動亂,是唐朝由盛而衰的轉捩點,民不聊生,百姓生活苦不堪言,導致家破人亡、流離失所。」

 

耳畔的解說已經成了嗡嗡的聲音,我腦子一片混亂,腦海裏充斥著大人的茫然、小孩的哭叫,以及為了一點食物爭吵、大打出手的舊日好友。我走過了重建家園的初期,經歷了百廢待興的盛世,最後見證著即將衰敗的末期。

 

是啊,這僅僅是「一個」朝代而已,帶給我的喜怒哀樂卻是任何經歷都無可比擬的。

 

「歷史就是一個循環,重複上演著盛世和衰落。而它已成過去,無法拯救也無法改變。但每朝每代的人民,不論是在繁華的時代,還是荒蕪的末代,他們都在樂觀努力地活下去。不然,怎麼會有如今的中國呢?怎麼會有如今的你和我呢?」

 

我靜靜地聽著,笑道:「也對,如果沒有改朝換代,怎麼會有未來,會有我們呢?這確實是一個循環,一個讓後人重獲新生的循環。」

 

「同學!醒醒!你怎麼睡著了!」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,看見歷史老師正怒氣沖沖地站在我面前。原來這是個夢啊⋯⋯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連忙道歉,腦中卻回味著「時空冒險」。

 

「專心上課!筆記寫了嗎?」她吼道。我直起身板,在筆記上開始抄寫著唐朝盛世的內容。


評語:作者以第一身角度描寫在唐朝的遊歷,表現形式特別,讀者更容易得到共鳴,切身感受到唐朝的有趣見聞,效果新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