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細味經典>:蜂——終生未得半日閒 為誰辛苦為誰甜

《文路》將一連數期刊登由教育局推薦的中國文學經典作品,讓讀者透過賞析和書法,領略中華文化的結晶。

不論平地與山尖,無限風光盡被占。
採得百花成蜜後,為誰辛苦為誰甜!

——羅隱《蜂》

《蜂》是一首詠物詩。「詠物」是詩歌常見的手法,作者透過刻劃事物的特點,寄托個人的思想感情。

詩歌首先描寫不論高山或平地,只要是繁花盛放的地方,都被採花釀蜜的蜜蜂所佔據;其後,詩人筆鋒一轉,感歎蜜蜂辛辛苦苦採花釀蜜後,蜂蜜卻被別人奪去。詩歌以「為誰辛苦為誰甜」作結,既讚美蜜蜂不畏艱難,辛勞工作,也對牠們的遭遇表達深切的同情。

本詩前後有很大反差,首兩句寫不論平地或山頂,只要是繁花盛放的地方都被蜜蜂佔據,極力鋪寫蜜蜂的張揚。後兩句寫蜜蜂歷盡艱辛,釀成蜂蜜後卻為他人所有,不知為誰辛苦。詩人透過前後詩句的巨大落差,使讀者對蜜蜂的處境更為憐憫。其次,詩歌最後一句既可作為感歎句,慨歎蜜蜂的不幸;也可以是疑問句,引發讀者思考,反思蜜蜂的處境。

本詩用字精煉,其中「甜」字用得極佳,因為「甜」是蜂蜜最大的特點,也能代表美好的成果。這裏形象地表達辛勤勞碌才釀得蜂蜜,結果卻是一場空,含蓄地表示成果被人奪走,更凸顯蜜蜂的無奈。

大多數學者認為本詩是歌頌蜜蜂的辛勤勞苦,諷刺那些不勞而獲的貴胄,流露詩人關心社會的情懷。不過,也有人認為本詩是作者慨歎世人過分熱衷功名利祿,借蜜蜂諷刺他們為名利而營營役役,不過到最後仍是一場空。文學作品的詮釋不應定於一尊,讀者可以有個人的感受和體悟,這正是文學迷人之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