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讀食主義>:芝麻釀餈餅

小時候很常看到芝麻,吃到的機會也不少,因為芝麻用來配搭不同食物,或轉換成多種形式出現。最初跟家人到茶樓飲茶,點的不是奶皇包、流沙包,而是麻蓉包和蓮蓉包。蓮蓉包現在已很少見,要吃到改換外表的版本,就要在賀壽時吃壽桃包,同樣是麵皮與蓮蓉的組合,有時還會加上鹹蛋黃,甜蜜中有鹹香,配上麵皮的軟熟,可以算是絕配。蓮蓉在中秋節吃月餅的時候,仍大有機會嚐到,相反同時代所見的麻蓉,用芝麻磨蓉,加糖作餡,現在也不多茶樓出售。有次跟朋友到會所吃飯,看到餐牌上有麻蓉包,點選之餘,逕自吃了兩個。滲油焦香,質地粗糙,都是麻蓉的特色。

餅食也常見芝麻的身影。茶樓的叉燒酥用芝麻點綴,煎堆的表面沾上滿滿的芝麻,咬下去更多一份香脆。燒餅也有芝麻,清代《節序同風錄》談到相關做法,寫到:「以油麵擦穰為餅,外纏芝麻,炙熟曰『芝麻燒餅』。」「穰」是稻麥的莖,「擦穰」推斷就是擀麵的動作,將油麵推開,外面黏附芝麻,再去烤製。同書提到「焦餅」,用料相同,做法如下:「以芝麻和油麵為萡餅,炙乾食曰『焦餅』。」不同的是,芝麻混入油麵當中,再推成薄餅,「萡」所指的就是「薄」。

焦餅在明代有更的做法相似,但可以有更多用料。《竹嶼山房雜部》談「薄焦餅」,列出相關做法如下:「用水和麵,加生芝麻於內,揉小劑,榦甚薄。餅熱,鍋熯燥熟。有和以花椒、鹽、熟油、赤砂餹,擣去皮胡桃仁皆宜。」用水開麵粉,加芝麻,取小量粉團搓揉,然後擀到很薄,用熱鍋烘熟。芝麻以外,還可加入花椒等不同材料,味道更複雜。

要數芝麻做餡的食物,總不能遺留糯米糍,做法早見於明代。《宋氏家規部》談到:「清明日用餈餅為饌。」再標明以「芝麻白砂糖餡」,不就是我們吃到的芝麻糯米糍嗎?「餈」、「糍」同指米粉做成的食物,包裹的餡料始乎不用多說明,自己也吃過無數次。相同的材料可變成另一形態,做法見於清代《隨園食單》的「雪花糕」。原文記載:「烝糯飯搗爛,用芝麻屑加糖為餡,打成一餅,再切方塊。」「烝」此處同「蒸」,將糯米飯加成團,即現在的「麻糬」,加入芝麻碎和糖再打,然後切成方形。這種做法現代比較少見,還是將芝麻做成餡料,或是沾在外面的較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