＜歷史築印＞：東坡帶你遊赤壁‧玩墨硯‧交三友

#23 趁墟（2021年9-10月號第23期）

圖、文：徐佩君老師（佛教覺光法師中學）

在本地廟宇或圍村神廳，都能發現以宋代大文豪蘇軾（蘇東坡）為主角的彩繪畫作，從中能夠領會到昔日工匠們對東坡遊赤壁、鍾愛墨硯以及其豁達心境的詮釋。

首先，東坡帶大家遊赤壁。在西環魯班先師廟有「夜遊赤壁圖」（圖一），坐在船頭作士大夫打扮的是蘇軾，中間一位持着竹篙的為梢公（船家），而岸上的僧人為佛印，旁邊同樣作士大夫打扮的為東坡好友黃庭堅。事實上，讓蘇東坡萌生月夜在赤壁下泛舟遊玩念頭的友人應是楊世昌。以上畫作安排與蘇軾共遊赤壁的是黃庭堅及佛印，構思可能來自元雜劇無名氏所創作的《蘇子瞻醉寫赤壁賦》第三折一開始寫道：黃魯直同佛印禪師上云某乃黃魯直是也。這個乃是佛印禪師。今有子瞻貶在黃州。今遇七月十五日良夜。令人置一隻船兒。安排酒餚。請子瞻共俺二人夜遊赤壁。令人去請子瞻來也……下外扮梢公上嘲歌秋風颭颭響重重……自家梢公便是。今有蘇東坡夜遊赤壁。叫俺撑着這隻船……正末同黃魯直佛印上云某蘇東坡是也。自到黃州。每日與此二賢友交談作伴。約定今月十五日夜遊赤壁……曲文中的黃魯直便是黃庭堅，亦有提及佛印及梢公。

蘇軾被貶黃州後，於宋神宗元豐五年（1082年）七月十五日，黃庭堅和佛印命人安排酒席，邀請蘇軾乘船夜遊赤壁。時清風徐徐吹來，江面上水波不興，並映照着月色的水光，和天上的月光連接在一起。蘇軾一行三人任憑船家駕着小舟自由飄流。他們飲酒唱歌，佛印又吹起洞簫，東坡在船上唱出了後來創作的《前赤壁賦》，當中最後一段表現了蘇軾豁達的宇宙觀和人生觀：蘇軾針對客之人生無常的感慨，陳述自己的見解以寬解對方。客曾「羨長江之無窮」，願「抱明月而長終」。蘇軾即以江水、明月為喻，提出「逝者如斯，而未嘗往也；盈虛者如彼，而卒莫消長也」的認識。他表示如果從事物變化的角度看，天地的存在不過是轉瞬之間；如果從不變的角度看，則事物和人類都是無窮盡的，又何必羨慕江水、明月和天地呢！自然也就不必「哀吾生之須臾」了！唱罷，大家又酌酒對飲。菜餚和果品已經吃完了，杯子、盤子凌亂滿桌。彼此相枕而睡在船中，不知不覺天已亮了，蘇軾感到盡興，於是寫下《前赤壁賦》記錄這次夜遊。順帶一提，位於打鼓嶺坪輋天后廟找到一幅「東波（坡）佛隱（印）圖」（圖二），中間穿白衣的應為佛印和尚，穿藍衣作士大夫打扮的為東坡，表現二人平日相會時的歡愉。

（未完）

[1]《前赤壁賦》作於宋神宗元豐五年（1082年），在此之前蘇軾因烏臺詩案（元豐二年）被貶謫黃州當團練副使。《前赤壁賦》寫於七月十六日，而十月十五日寫的那篇名為《後赤壁賦》。